北京哪家看白癜风比较好 https://wap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吉布森中校后来在一篇报告里讲述了轰炸默内河谷大坝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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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荷兰的瓦尔赫伦岛和斯豪芬岛之间飞入欧洲大陆,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艾因德霍芬的德国夜间战斗机基地……我们绕开鲁尔区,在哈姆和索斯特之间的某地向右转弯,之后不久就看到了鲁尔河的山谷。我们飞得非常低,大约只有30米,编队里的一架飞机甚至几乎擦到森林防火了望塔的塔尖。在马尔贝克上空,阿斯泰尔上尉的飞机不幸刮到了高压电线,坠毁了……
“当我们从这些山谷中间穿越过去的时候,前方出现了默内水库,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还有那座大坝,巨大而雄伟,仿佛不可战胜的巨人。对于我们来说,它就像自家的卧室一样熟悉。我们已经在模型上研究过这座大坝不下一千遍了。我们没有发现探照灯,地面的德国高炮部队似乎也没有反应……
“当我们在湖面上盘旋的时候编好了轰炸队形,一架飞机接着另一架。我先调整好自己的位置,进入攻击阵位,穿过水库周围的小山,向默内大坝的东坡飞去。
quot;惩戒行动”飞行路线示意图。图中还标出了中队在英国本土进行训练的几个地点
“眼前的景象跟我们研究了无数次的模型完全一样。我把机头压低,向水面贴近,直至降落到18米的高度才把机身拉平。我放下了起落架,以降低速度……前方是大坝上的两座石塔,看上去和周围其他东西一样清晰。
“德国人开了火--这是最吓人的时刻。我们现在离大坝只有几百米,飞机上的机械师已经开动炸弹挂架上的旋转马达,让那个家伙转起来。我们接近了大坝,和它比起来,我们这架飞机显得如此地渺小……
“我能闻见火药爆炸的烟味儿,听得见曳光弹从机身旁边“嗖”“嗖”飞过去的声音。这时我听到投弹手的喊声:“炸弹扔下去了!"我连忙拉高机身,在空中盘旋了一周,又回到湖面上。在盘旋的过程中,我能看见湖面上突然迸发出一道几百米高的水柱,白色的水花像雾一样喷溅到空中。一开始我们以为大坝已经被摧毁了,这时霍普古德上尉驾驶的M号飞机咆哮着擦过树梢,进入攻击位置。我听到机组成员的惊呼:“天哪,它被击中了!”我看到那架飞机投下炸弹,被德国人的防空火炮直接命中,接着摇摇晃晃晃晃地在大坝的另一面坠毁了。它投下来的炸弹也许是落在了发电厂的位置。我用无线电通知马丁上尉的P号飞机接着进行第三次轰炸,它的机组准确地投弹并且命中了大坝。这一次我看见的水柱比我们自己那次还要高、还要粗。
“如果沃利斯的理论是正确的话,那么大坝现在应当开始溃决了。但是它没有!我非常沮丧,下令剩下的飞机也朝它丢下炸弹。这座大坝直到挨了第五枚炸弹之后才开始崩溃。我再度把飞机拉高,看到了一个令我难忘的景象:大坝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儿百英尺宽的裂口,水库里的水像万马奔腾一样扑向下面沉睡中的河谷。德国人的高炮停止开火,周围一片寂静。我只能听见洪水的声音。那声音真是令人难忘……
“我带着三架还挂着炸弹的飞机飞到了埃德尔河谷大坝上空。杨少校的飞机和我们一起飞行……在埃德尔水库上空,我发现很难认出大坝的位置,因为那座水库和整个河谷已经开始起雾了。香农第一个投弹,他飞了六次也没扔下炸弹。莫斯利的飞机第二个投弹,他的位置不对,炸弹在大坝上面爆炸,把他的飞机炸坏了。接下来香农又尝试了一次,终于扔下了他的炸弹,接着奈特的飞机也投下了炸弹……尽管这座大坝没有高炮来加以防卫,但是我们也只是在损失了一架飞机后才把它炸毁。又有无数的水冲向下面的河谷。我下令全体编队立即返航。我们在出发前预订了第二天在伦敦卡西诺饭店的晚餐……”
德国方面在5月19日拍摄的照片,可以看到被洪水冲到大坝这一边的防雷网和浮筒
前去轰炸佐尔佩大坝的第二编队运气不怎么好。在荷兰的须德海上空,一架飞机的无线电被德国防空火炮炸坏,另一架飞机飞得过低,刮到了海面,海浪的巨大冲力把炸弹给刮掉了,这两架飞机都不得不返回英国。第三架飞机在荷兰西海岸的埃克瑟尔岛上空被击落,坠毁在瓦登湖中,第四架飞机也挂上了高压线坠毁了。最后只有一架飞机,即由于机械故障而晚起飞20分钟的T号飞机(机长麦卡锡上尉)飞到目标上空,投下了炸弹。但是佐尔佩大坝和另两座大坝不一样,是土石结构的,沃利斯教授为摧毁默内和埃德尔大坝而设计的炸弹不适于炸这种大坝。麦卡锡的轰炸没有什么效果。
第三编队在飞越荷兰上空时损失了两架飞机。安德森上士的Y号飞机和布朗上尉的F号飞机飞到佐尔佩水库,对其进行补充轰炸。安德森在大雾中没能发现大坝,带着炸弹返回了英格兰;布朗上士成功丢下了炸弹,但这一次也没能产生理想的效果。第二天赶到现场的纳粹德国军备生产总监阿尔伯特·施佩尔发现,英国人丢下的炸弹命中了大坝中部的位置,其弹坑底部只是稍高于水平面,只要再稍低几公分就会跑水,由一条小溪变成吞噬一切的洪流,把这座由土和石块砌成的大坝冲垮。第三编队的最后一架飞机,汤森上尉驾驶的0号飞机,轰炸了埃内佩水坝,但是也没能造成破坏性的效果。
埃德尔水库大坝5月18日的情景
空袭后第二天,皇家空军第中队的“喷火”式侦察机就对鲁尔河谷进行了侦察拍照。一名飞行员在清晨七点半飞越鲁尔上空,发现“当我离默内大坝还有英里远时,就看到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一开始我以为那是鲁尔区的工业废气,但不久就发现那其实是从东边飘过来的一大片水雾……等我飞得更近些之后,就完全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水雾,而是太阳照在洪水上造成的反光。我向下面望去。三天前那里还是和平安静的河谷,如今已经变成湍急的激流。整个河谷都被淹没了,只有少数几处高地、教堂的塔尖、以及高大乔木的树冠还勉强露出水面。我被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洪水给慑服了。”
5月16日晚上离开英伦三岛的19架“兰开斯特”中只有11架返回英国。
参加这次空袭的一共有名机组成员,53人在坠机中遇难,还有三人被俘。但“惩戒行动”获得了成功,这次轰炸取得的效果十分惊人;3.3亿立方米的洪水在鲁尔河、和埃德尔河流域咆哮而下,在鲁尔河流域淹没了80平方公里的土地,在埃德尔河流域一直淹到富尔达市。洪水一路上卷走了无数的桥梁、房屋、工厂、矿坑、铁路车厢、牲畜和人类。由于德国人在这些地区没有建立洪水报警机制,因此许多人是在睡梦中被洪水卷走的。在尼埃姆镇,一座关押波兰和俄国妇女的外国劳工营被整个儿卷走,睡在里面的一千多名妇女有人淹死在冰冷的洪水中。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德国搜救人员在鲁尔河谷的泥泞中搜出了具尸体,在埃德尔河找到了另外70具死尸。
默内水库下游被洪水冲毁的城镇
尤斯图斯·迪特加尔市长满意地注意到,他向国防军作出的那些徒劳无功的呼号终于得到了重视。现在在默内河谷大坝周围驻扎了好几个重型高炮营,他所建议的防空气球和发烟装置也都安装到位了。默内大坝上的两座石塔在重建过程中被拆除,以免皇家空军的投弹手再次拿它来当定位标志。最后,德国空军在默内和埃德尔河谷周围驻扎了好几个歼击机中队。
在英国,中队的飞行员受到了英雄一般的热烈欢迎。5月28日,英王乔治六世在白金汉宫里举行了授勋仪式,吉布森获得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只有很少几个人有幸在生前获得过这个英国最高的军事荣誉。还有五人被授予优异服务十字勋章,十人获得带勋条的杰出飞行十字章,两人获得殊勇奖章,十一人获得杰出飞行奖章。吉布森中校成为英国公众的偶像,还越洋前往美国进行宣传和演讲,罗斯福总统颁发给他一枚荣誉军团勋章,当时第一名在德国上空执行满25次飞行任务的美国飞行员也返回美国,也受到英雄般的欢迎。在一次招待会上,一名美国妇女带着一点炫耀意味的优越感向吉布森问道:“吉布森中校,您在德国上空执行了多少次飞行任务?”吉布森想了想,回答说“一百七十四次”,于是全场默然。
吉布森回到英国后和空军部合写了一本书,叫《敌方海岸在前》。年9月19日,在驾驶“蚊”式飞机为轰炸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机群执行“探路者”(无线电目标导航)任务时,他和他的座机一道在荷兰的斯廷博尔根附近坠毁。他一手创建的中队成为皇家空军中专门执行特殊轰炸任务的中队,直至今天还是英国皇家空军中最富盛名的战斗单位之一。
忧心忡忡的施佩尔这样描述他获知默内河谷大坝被摧毁的消息时的心情:“……清晨送到我手里的报告委实令人惊恐。最大的水坝--默内河谷大坝被炸,水流光了。关于另外三个水坝尚无消息。我们在晨曦之中降落在韦尔内机场。在飞机上我们观察了破坏的情况;曾经坐落在水坝脚下的水力发电厂连同它的重型涡轮机已经从地球上被抹掉了。洪水淹没了鲁尔河谷,后果严重,虽然说这是根据表面观察来推断的;鲁尔河谷扬水站的电动设备浸在水里,被淤泥埋上,工作停顿,危及鲁尔区居民饮水的供应。我随即到元首大本营汇报了情况。正如《元首备忘录》所载,它给元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留下了这份报告。”
从战术的观点来看,炸坝行动并没有给德国的战争工业造成长远的影响。施佩尔认为英军的一个错误是没有一举同时摧毁施魏姆、埃内佩和迪默尔这三座水坝,却分兵轰炸埃德尔大坝。如果英国人把那三座水库也炸毁,鲁尔工业区就将在即将来临的夏季里完全断水。施佩尔立即调集人力物力来修复被炸毁的默内大坝,通知德国各地火速派遣专家,设法弄干电动机线圈,并且不计后果地从其他工厂调集同样型号的电动机,以在几个星期之内恢复鲁尔工业区的用水。到6月27日,默内河谷的水电站就又重新开始工作了。施佩尔从西线的“大西洋壁垒”工地中调来了托特组织的几乎全部劳工,抢在九月份雨季到来之前设法让默内大坝和埃德尔大坝合龙了,这样就能储存深秋和冬季的雨水供来年夏季使用。英国皇家空军在这时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本来只需丢下几颗燃烧弹就可以把木头脚手架全部烧光,再丢几颗普通炸弹就可以在暴露的大坝工地上造成塌方。
从战略的角度来看,炸坝行动和英国以汉堡轰炸为标志、从年到年对德国各城市发动的一系列大规模战略轰炸一样,迫使德国把更多的高炮部队和战斗机部队部署在本土,以年的态势来说,这对苏德战场上的苏联军队帮助颇大,而到了年,这意味着盟军将在发动“霸王战役”时掌握法国北部和比利时的制空权。
“惩戒行动”的另一个战略后果是无心插柳的成果;它没打碎德国的工业铁拳,却击中了德国的农业软下腹。鲁尔河谷和埃德尔水库所在的黑森北部地区一度是德国最重要的食品供应基地之一,在空袭之后,大量耕地被洪水带来的淤泥所覆盖,牛和马等大牲畜被洪水冲走溺毙。此外,大坝被炸毁的图片对德国人的士气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5月27日,英王乔治六世(左三)视察中队,盖伊·吉布森(左二)在默内大坝的模型上为他讲解空袭经过。左一为拉尔夫·科克伦空军少将,右二是皇家空军第5大队大队长约翰·怀特沃思上校
对于沃利斯教授本人来说,“惩戒行动”的成功令他成了英国轰炸机部队司令哈里斯的宠儿,他获得了足够的经费和人手来开发新的大威力炸弹。年6月,中队用沃利斯教授开发的、重达5.4吨的“高脚柜”炸弹摧毁了法国北部的V-2导弹发射基地,当年9月又用这种炸弹摧毁了多特蒙德-埃姆斯运河的船闸。年9月至11月间,中队对停泊在挪威北部特罗姆瑟峡湾的德国海军“提尔皮茨”号战列舰进行了三次轰炸,在最后一次空袭中,两枚“高脚柜”炸弹直接命中“提尔皮茨”号舰体,令其当场倾覆沉没。
年,中队使用沃利斯教授研制的另一种令人生畏的炸弹--重达10吨的“同花顺”炸弹--摧毁了德国中部比勒菲尔德、阿恩斯贝格和纽伦堡等地的高架公路和铁路大桥,并且炸毁了汉堡潜艇基地那厚厚的水泥混凝土船坞。当年4月19日,中队用“同花顺”炸弹彻底摧毁了北海中的赫尔戈兰岛。
年,英国拍摄了一部描述炸毁鲁尔河谷大坝的电影《毁坝者》,大受好评。英国皇家空军特地支援了4架“兰开斯特”B-VII型轰炸机,为了和历史上的真实细节一致,还对这些飞机的机腹进行了改装。令军迷们高兴的是,曾经拍摄了巨片《指环王》的新西兰导演彼得·杰克逊在年准备重拍这部电影。巧合的是他找来扮演吉布森中校的主演也姓吉布森--就是那位以强烈的反犹太立场而成为无数白人新纳粹偶像的澳大利亚人梅尔·吉布森。
年5月16日,一架“兰开斯特”轰炸机从德温特水库上空飞过,纪念炸坝行动六十五周年。这座大坝当年曾扮演默内河谷大坝,用来训练中队的飞行员
年5月16日,在德比郡的德温特水库举行了轰炸鲁尔大坝六十五周年的纪念活动,一架“兰开斯特”、一架“喷火”和一架“飓风”飞越德温特水坝上空--年,这座大坝曾经用来拍摄《毁坝者》这部电影。最后一位幸存于世的“惩罚行动”飞行员莱斯·门罗,以及在年那部电影里扮演吉布森上校的演员理查德·托德(他本人在二战期间是一名伞兵上尉,曾在诺曼底战役中亲自参加了卡昂城附近的柏加索斯桥战斗,年在著名电影《最长的一天》中,托德扮演其战友约翰·霍华德少校)都出席了纪念活动。
年,《日内瓦公约第一附加议定书》在其第56条中规定:“如果攻击含有危险力量的工程和装置,例如大坝和核电站,可能引起危险力量的释放,从而在平民中造成严重的损害,则禁止攻击这类设施。即使这类设施是军事目标,也不能作为攻击的对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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